编辑:山边的诗与风 作者:明杲
状态:连载 时间:2022-04-13 17:47:20
三伏天,热浪如潮。
格调雅致的日料店里裹着寒气。
空调温度很低,店里客人也很少。
只有一桌,两个女大学生,年轻,漂亮。
桌上摆着两份生鱼片,装盘精致,堆叠的冰块却掩不住鱼片腥腐的气息。
戴眼镜的女生嫌恶地将食碟推到餐桌边缘,拿着手机专心致志地刷着“电竞男神”祁乐签名会的消息。
另一个女生微垂着头,用筷子拨弄着冰块,神思游离,放空的状态自带一抹忧郁气息,凭着一张漂亮的脸,硬生生将冷清的小店衬出电影拍摄的唯美来。
来客人了,
高跟鞋声,
拉扯声,
吵起来了:
“他是谁?”
“男朋友。”
“那我算什么?”
“男朋友,或者说,现在你想分手也行。”
……
王拾欢扶了扶眼镜,偏头望过去:“嚯!咱们不会是到拍摄场地来了吧!”
这劈腿场面太戏剧了!
而且——美艳御姐,钓系奶狗,极品美男,这颜值也太高了吧!
秦姮将周围都打量了一圈,轻飘飘地落下一句:“没有摄像。”
王拾欢回过头定定地看了秦姮一眼,露出了一丝无奈又习以为常的神情,转瞬即逝,随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。
“专一?医生说我多重人格,我才两个对象,你凭什么说我不专一?
你是我男朋友,他也是我男朋友,我天平摆得很平,对谁的爱也没有少一分,我自认是个合格的女友。
而且我剩下的几个人格还单着,以后也得找。
你要是能把心态放平,现在就回家等我电话!
要是不能,咱们现在就分手!谁也别耽误谁!”
女人将近三十的年纪,妆容精致,风姿窈窕,穿着一点也不暴露,但还是让人觉得她很性感,即使说出这样三观不正的话来,还是无法掩盖她的魅力。
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了下来,修长净白的手指还在发颤。
手的主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清秀白净,眼睛红得吓人,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,停了几秒后转身离去,行尸走肉一般,他的灵魂仿佛同坍塌的世界观一道被碾碎了。
王拾欢揪着眉头,啧啧评价道:“好家伙,什么精神分裂,多重人格,比你谈的恋爱还狗血啊。你跟那帅哥都这么惨,也算投缘了,不如去要个联系方式,一起走出情伤啊!”
……
秦姮是她的室友。
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,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博得更多的关注,或追捧或抹黑,而秦姮却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分明长得好看,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。
零社交,没朋友,也不冒尖。
要不是她长得真的很好看,恐怕早就在同学眼里查无此人了。
就连她俩能说上几句话,也是因为她看着秦姮游戏操作秀,乐此不疲地搭讪约游戏,约来的。但秦姮既不关心对局技巧,也不关心赛事周边,她俩实在没话题,所以也止于点头之交了。
不过,老话说得好——万变不离其宗。
秦姮个人再特殊,也改不了社会规律。就在前段时间,她还是从一个透明似的小众女神,跻身了学校风云人物:
一开始是富二代声势浩大的追求,闹得人尽皆知。
秦姮答应了,结果不到一周,富二代就拉上了校花的手。
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,但秦姮名气却起来了,在各系联谊时,就没法像以往一样摸鱼了。
于是在联谊晚会上夹在前男友和校花之间上演了一出修罗场,不过幸好校内公认的神颜帅哥云朝阳将人从尴尬中解救出来。
再然后,两人关系不断拉近,秦姮也开始偶尔与室友搭话了。
这种救赎式青春偶像剧的开端,多甜多好磕啊!她们就等着两人捅破那张纸了。
结果,还没到两个月,云朝阳和校花官宣了!
紧接着,有人扒出来:云朝阳和校花原本就是一对,两人闹了点小矛盾分了手,校花找富二代周承就是为了气气云朝阳,而云朝阳接近秦姮也是为了气校花,就这样磨了两个来月,两人最终互相妥协,和好如初。
整件事里,分明最惨的是秦姮。
但架不住校花,人缘好,人气高,追随者多。
在故事的各种流传版本中,校花都是“夏晚晴,云朝阳,一看名字就很配”的原配。
而秦姮则是各种炮灰女二,绿茶女二,甚至恶毒女二……
这事之后,秦姮比以前还木,还闷。
她实在看不下去,才带着秦姮来她男神的签名会散散心。
……
这一席话勾出了秦姮这些天的记忆。
秦姮睫毛一垂,目光若蜻蜓点水般迅速挪开,随后头又低了几分,手指蜷缩回掌心。
她难受,一想起那些人看她的眼神,偷笑声,虚声议论她的言辞,她感觉仿佛空气中都带着刺,她多活一刻,都是煎熬。
与人相处,真是太难了。
王拾欢察觉她的异样,意识到自己失言,咳嗽了两声,连忙转移话题,盯着屏幕道:
“不过这男小三确实有资本,人间绝色啊。虽然很心疼那小帅哥,但只看脸让我选,我也选这三哥。”
话音刚落,屏幕里的绝色就转过头看了过来。
王拾欢吓得一哆嗦,连忙将手机按在大腿上,傻兮兮地冲着人笑了两声,然后一脸心虚地扭回头。
秦姮则是看了过去。
四目一对,秦姮有些恍惚。
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,明亮,透澈,有着墨玉的辉泽,宛若清风明月令人怡然舒适。
眼神却晦暗不明,捉摸不透,让人见之如裹身浓雾,无端生出一股未知的恐惧来。
人走了,秦姮收回了目光,王拾欢也长舒了口气,从桌下将手机拿出来。
“什么玩意儿!”王拾欢一惊一乍地皱起了眉头:“文件损坏?破手机!”
看着她苦恼地滑动着手机屏幕,秦姮却莫名想起一开始那个人是先看的王拾欢的手机,那个眼神也非常耐人寻味。
莫非他……
秦姮猛地收住思绪,摇了摇头:“想什么呢!子不语怪力乱神!”
“什么神?”
“没什么。”秦姮眼皮有些微颤,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,她心里尴尬得像是翻起了千层浪,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王拾欢也没追问,顺手将无法复原的视频顺手删除:“打不开就打不开吧,本来偷拍也不是什么道德的事,就当天在教我做好人了。祁乐的签名会快开始了,咱们走吧,早点去说不准还能蹭张合影。”
秦姮掐了掐自己的手指,有些踌躇道:“我就不去了吧,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。”
她有轻微的社恐,有些时候走在街上,看着人头攒动,她也莫名的头皮发麻,身体紧张,更别说签名会那种人挤人的地方了。
秦姮的脸伪装得太平静,王拾欢并不知道她有什么问题,但也没强求,只一边收拾东西,一边道:“那我就不等你了,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说完拿着东西朝餐厅后门跑去,这有一条直达会场内部的近道,这便是她来这儿花高价吃空气的原因了。
王拾欢一走,秦姮也起身往正门出去。
秦姮刚走到街道上,一辆偏离路线的汽车以“被撞飞”的方式砸在了她的身上。
一瞬,
天旋地转,骨肉俱裂,肝脏皆损,痛不欲生。
朦胧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熟悉的话语:
“打不开就打不开吧,本来偷拍也不是什么道德的事,就当天在教我做好人了。祁乐的签名会快开始了,咱们走吧,早点去说不准还能蹭张合影。”
秦姮从痛楚中猛然惊醒,额间冒了一层虚汗:
自己还在日料店里,王拾欢也还在自己面前,无比真实的剧痛也消失了。
王拾欢看着秦姮一脸惨白,头冒冷汗的模样,也被吓了一跳,忙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秦姮怔忪地摇了摇头。
“那好,咱们走吧。”王拾欢站起身,帮忙拿东西。
秦姮捏了捏发凉的手指,虽然她还没分清楚哪个才是梦境,是幻象,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,便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话音刚落,整个餐厅景象开始变形扭曲。
“王拾欢!”
秦姮慌了,一声惊叫后,下意识去拉王拾欢的手,摸了个空。
她整个人消失了。
日料店也消失了。
周围只剩下茫然无际的浓雾。
秦姮不知所措地站在浓雾中,大脑一片空白,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麻。
“你怕死吗?”雾里传出一个缥缈的声音,昆山玉碎莫过于此。
声音自带的温润感能抚慰人心,秦姮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,开始思考这个问题。
对她而言,这个世界就是灰色的,麻木、冰冷、无趣,难以适从,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。
似乎,死亡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。
可,这样的死亡又有什么意义呢?
除了彻底掐断她还没看到过的希望,什么也做不到。
秦姮笃定道:“我想活着。”
“跟我走吧。”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,像醇酿,偷着醉人。
一道白影出现在秦姮眼前。
如梦似幻,虚虚实实,看不真切,秦姮怕跟丢,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角。
宽袖,绸缎做的。
白影停了片刻,开始朝前走,不快,很稳。
雾仍未减淡半分,秦姮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,只看得到这抹白影。
耳畔传来了流水声,细微而清脆,渐近又渐远。
自己似乎走过了一条拱形的石桥。
奈何桥?秦姮心头一紧,一不留神磕在了白影身上。
“到了。”声音依旧温润。
话音刚落,白影便消失了,连她攥紧的袖角也凭空没了。
秦姮心脏骤缩,几乎不敢呼吸。
她还没有适应这陌生而又离奇的一切,但她早已习惯了控制情绪,尽管心头再懵再慌,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地收回了手,无意识地摆出一个较为放松的站姿。
雾霭开始散了,茫然、静谧也随之而去。
嘈杂的人声让秦姮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。
她眼前出现一片老旧的建筑物,像是偏僻的村落,周围站着很多人,有三三两两的,也有成群结队的。
有的装备齐全,像是登山的驴友;有的叽叽喳喳,像是观光旅行团;有的像老爷出行配着一堆保镖;还有的像这离奇领域的专业人士,一言不发,却很有气势……
秦姮冰凉的手指有了一丝暖意,所幸,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群和她一样的人,而不是直接扎身僵尸堆里。万福。
打量间,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。
远处树根上站着的一对男女,不正是之前见到的“专一”御姐和古怪“三哥”么?
他们俩跟周围的人一样,虽然紧张,但对这离奇的地方很适应。
哦错了,那个男的似乎很自在。
“救命啊!救命!有没有人啊!救救我!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断秦姮的思绪。
一个女人从未散尽的雾里跑出来,直直撞在秦姮身上,几乎没有间隙的,女人张开双臂将秦姮死死抱住,像是攥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秦姮脑子嗡了一下,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十分抗拒地将人格开——打她记事起,就没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。
“小姑娘,你在雾里遇到什么了?”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惴惴不安地问道,他脸上的条皱纹都透着恐惧。
不光是他,周围的人都警惕了许多,大半的目光都锁定在大雾或女人身上。
女人看到凭空出现这么多人,有些发怔,一边坚持不懈地抓着秦姮的手腕,一边回忆道:
“我记得我被绑架了,绑匪正打算剁我一只手寄给我爸妈,紧接着我就出现在雾里,绳子不见了,绑匪也不见了,连屋子都没了,但是这雾霾太厚了,什么也看不见,我就一直跑,跑过了一座桥,然后就看到你们了。”
她一说完,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,随后所有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。
先前提问的老人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:“原来是个新人。”
穿着花衬衫的青年接话道:“吓死我了,还以为到了八境就换机制了。”
……
秦姮看着眼前的女人,二十岁左右,一身名牌,满脸泪痕,秀丽的眉眼中充满了茫然。
她明白,这里只有这个人和她才是真正一样的人——一无所知的新人。
不过,自己跑过桥的?
秦姮迟疑片刻,问道:“你没碰上引路的人?”
“什么引路人?”女人依旧困惑。
花衬衫盯着秦姮的脸,笑嘻嘻地说道:
“小姐姐,不是所有越级入境的人都能看见自己的引路人的。
只要有人在她附近入境,都可能将像她这种濒死之人卷进来的。
不过像她这样没有引路人还能找到桥的倒是挺少!”
他跟自己说的不是一件事,不过秦姮听懂了:自己快死了,所以才会被那两个人拉进这个地方;再者便是那道白影,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。
女人握秦姮的手松了些,讷讷地问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秦姮趁机将手抽了出来,揉了揉腕上的红痕。
只听花衬衫道:“这个地方叫生境。”
“也就是说我来了这里就是逃脱了绑架,可以不用死了?”女人的眉角挂着意外的喜色。
花衬衫身旁的短发女人冷冷地睨了过来:“也可能是你的墓地,毕竟人的运气不是次次都会好的。”
女人脸上的喜色猝然消失,再度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秦姮。
秦姮一时竟有些无奈。
花衬衫朝她喊道:“小姐姐你是一个人走到八境的吧,新人都是不懂规矩的,最好别搭理,否则搞不好连自己都得被搭进去。”
直接越级八境的新人非常少,而秦姮表面又十分冷静,所以大家先入为主的都将秦姮当作普通的入境者了。
花衬衫身后穿中山装的老人沉声道:“能独行走到八境的人还需要你提醒?”
花衬衫尴尬地挠了挠脸。
短发女人一巴掌劈在他后脑勺上,警告道:“色字头上一把刀。”
花衬衫嘿嘿赔笑。
中山装目光忽然一转,淡声道:“雾散尽了。”
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十来步院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宽敞的宅子。
宅门之上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,斗大的字写着:
欢迎诸位入境者入驻。
木门大敞着,院子里摆着数张圆木桌,每张桌上摆满了菜肴,香飘十里,勾人味蕾。
但没人高兴得起来。
每碗白饭里都竖立着插着一双筷子。
所有的木桌之后,列着几十座牌位的供台正对着大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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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在联谊晚会上夹在前男友和校花之间上演了一出修罗场,不过幸好校内公认的神颜帅哥云朝阳将人从尴尬中解救出来。
在故事的各种流传版本中,校花都是“夏晚晴,云朝阳,一看名字就很配”的原配。